塑料

故事妻子失踪两天丈夫慌张报案,他家里一罐

发布时间:2022/11/23 17:49:03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我叫何仲平,一个街道片儿警。权力不大,管着临安街道整个片儿区的治安。

不是我吹,在我干片儿警这八年时间里,我们街道的治安那叫一个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哦,那是夸张了点儿,但绝没出过什么大乱子,顶多顶多就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买菜沾便宜,吵架拌个嘴啥的,无伤大雅。

周围的朋友都说在这个街道当上片儿警那算是肥差了,我原本也这么觉得,直到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今天早上是我和老周值班,我俩喝喝茶,看看报纸,在手机上斗斗地主,挺好挺开心。梁姗还说下午和朋友约了出去喝咖啡,所以我和老周说下了班找他一起去打会儿台球。哦,对了,梁姗是我老婆。

就是这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一天,一通电话却打破了这原有的平静。

“喂,临安派出所。”我接起电话。

“仲平?”

“郑勇?”电话里那男人的声音我很熟悉,是我初中时期的好友,郑勇,他住在临安街道的荷林小区,离我家不算太远,我们也经常走动。

“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我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在“于丽失踪了。”郑勇的声音总是这样,一个调,低而沉稳,不管发生什么事儿,说起话来总是不急不缓听不出半点情绪。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不禁喊出了声,全然没有一个警察要时刻保持冷静的职业素养。

“昨天…她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你现在方便来警局一趟吗。”

“我现在正在路上。”

“那好,我等你。”挂掉电话,我整个人往椅背上重重的一靠,老旧的椅子发出吱吱的声响,老周看了我一眼:“咋着,碰到麻烦事儿了?”

我冲他无奈地笑了笑,心想,于丽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了。

2.

其实打从郑勇和于丽结婚时,我和梁姗就觉得,于丽总有一天会离开郑勇的。原因无他,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这话还得从头说起。

从初中自打我认识郑勇开始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个老实人,然而老实人在一个班级里是最容易被欺负的,郑勇就是那个被所有人欺负的存在。

话说起来,我那个时候也跟风欺负过郑勇一段日子,男孩嘛,总喜欢搞些小打小闹,在他的椅子上偷偷涂上口香糖或者胶水,类似这样的恶作剧是家常便饭。

不过后来我就不参与了,没意思,郑勇是个没脾气的人,不管怎么欺负他,骂他,他都不生气,总是沉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后来初三的时候,一直欺负他的那个校霸也转学了,那年郑勇竟然还变成了我的同桌。我才发现这哥儿们很细心,不管打饭,买饮料,记笔记总想着带上我一份,渐渐的我俩就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更奇妙的是,到了大学之后我们又成为了一个寝室的室友。哦,对了,还有梁姗,我老婆,也和我们一样是江城政法大学的,我和她从大一开始就在一起了。

那时候我们三个人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出去玩。甚至旅游也会带上他,丝毫不嫌弃他当电灯泡,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大三结束,因为大四那年郑勇认识了于丽。

于丽是郑勇打工的咖啡店的服务员,和我们一个年纪,从外地考到了江城一个不入流的大学。不得不说,于丽长的很漂亮,她的漂亮和梁姗完全不一样,如果梁姗是含苞待放的牡丹,那于丽就是完全盛开的玫瑰。

即便如此,我并没有想到郑勇会和于丽在一起。直到大四的前半年快结束的时候,郑勇突然告诉我他要和于丽结婚了。

他告诉我那段日子碰上于丽和男友分手,找自己诉苦,借酒浇愁,结果酒精作祟,两个人竟然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在一起,又过了一个月,于丽说她没有来例假,怀疑自己怀孕了,郑勇毫不犹豫地就向于丽求了婚,郑勇家里没什么钱,也没什么背景,但好歹是江城本地人,父母留给他一套老房子,面积不大,但是在江城最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或许于丽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答应和郑勇结婚的。

说老实话,我和梁姗根本不看好郑勇和于丽两个人的婚姻。甚至觉得于丽就是利用了郑勇的老实而骗婚,我们甚至觉得于丽根本就没有怀孕。

果然,在两人结婚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于丽单方面宣布自己流产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把郑勇拉出来喝酒义愤填膺道:“孩子说有就有,说没就没。你医院检查过,根本就是在骗你嘛!”

郑勇只是淡淡地说:“婚也结了,不管孩子的事是真是假,日子还是得好好过不是。”

你们看,郑勇总是这样逆来顺受,随遇而安,老实的不得了。这样的老实人,根本无法满足于丽这样虚荣的女人。

果不其然,于丽终于还是离家出走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3.

根据郑勇的说法,于丽是在3月15号也就是昨天失踪的,当时他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于丽一早就说自己要出门,走的比他还早,可直到郑勇下班回家,于丽也没有回来。起初郑勇以为于丽或许是和朋友玩的晚一些,毕竟平时她的交际很广泛,朋友也很多,玩到深更半夜才回来是经常的事。

可郑勇连着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是关机。这让郑勇有些担心,怀揣着担心他独自上床睡觉,期盼着妻子能在晚些时候回来。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醒来的时候,枕边依旧没有于丽的踪影,即便是性格沉稳的郑勇也有些慌了,权衡再三终于还是拨打了临安区派出所的电话。

在所里听郑勇说完整个过程,我和老周决定去郑勇住的荷林小区看看。我们到了保安室,让保安帮忙调一下昨天一整天的监控,结果没想到保安说自己太忙,没空。

我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上前理论,老周却一把抓住我,把我扒拉到了身后,换上一副笑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软中华,拿出一根递了过去说道:“帮帮忙,工作需要,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那保安接过烟,直接夹在了自己的右耳上,又冲老周手里的那包烟嘟嘟嘴示意他再给自己一根。

他穿着那套保安服和我们身上的警服有那么一点相似,不知道的看这架势还以为他是我们的领导。

我不得不佩服老周的涵养,他一点儿没有生气,依旧笑嘻嘻地递过去一根,保安叼着那支烟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始调试起监控一边摆弄一边嘴里还叨叨:“要不是看在这两根烟的面子上,天皇老子来了,我都不搭理。”

说老实话,要是搁在从前,就凭他这个态度,我能揍的他至少住院一个月。但现在不一样了,毕竟我得对得起我身上这套警服。

我们来来回回检查了3月15号当天的监控好几回。视频里显示早上九点半的时候,郑勇拎着公文包走出了小区的门。按照郑勇的说法,于丽比他走的更早,可诡异的是无论我们怎么反复查看,都没有在视频里找到于丽的身影。

我问保安,小区是否还有其他侧门或者后门,没成想保安冷哼一声说:“一个门,进进出出我们都已经累成这样了,在多几个门你是想让我们累死?你以为我们小区里住的都是中国男足?不管有几个门都进不了?”

对于他最后一句讽刺我还是很赞同的。但我依旧很反感他的态度。

就在我们以为今天会一无所获,准备离开的时候,郑勇让保安定格在了一个画面上。时间定格在早上八点,画面里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身名牌,即便监控的像素不高也很是扎眼。

“怎么了?”我问。

郑勇指着那男人手里的一条浅蓝色丝巾说道:“那是于丽的丝巾。”

4.

从荷林小区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我和老周把手头的线索和工作和其他同事共享了一下之后准备各自回家。

快到家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刚刚分别时,郑勇在夕阳下独自回家的背影。虽然他的情绪看不出太多的起伏,因为他总是这样,隐忍,克制。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的背影里看到了一种悲壮感。

想到这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梁姗说今天下午要和小姐妹出去喝下午茶。小饼干,我们四岁的儿子,放学后直接被我妈接走了,估计这会儿也都还没回来。

我拐过弯在附近的肯德基买了汉堡,鸡肉卷和沙拉。排队的时候,看到在快餐店一角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对穿着初中校服的男女,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互相喂着薯条,时不时还亲上一口在彼此脸上留点口水,现在的小孩啊,哎。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紧接着从快餐店门外又冲进来一个黄毛姑娘,看校服应该是一个学校的,只不过那校服穿的松松垮垮,丝毫没有学生的样子。

那姑娘气势汹汹径直走到那桌小情侣桌前,在那女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巴掌招呼了过去,那巴掌声快赶上服务员叫号的声音了。

这一下子把原本店里各自刷手机的人群调动了起来,众人纷纷拿起手机朝他们拍起来。

那被扇了一巴掌的姑娘也不负众望,蹭地一下站起来,揪住黄毛姑娘的头发就是一顿拉扯。刚刚喂薯条的时候,我还觉着她看上去挺文静的,果然人不可貌相,不管几岁都是。

就在我意犹未尽的时候,服务员叫了我的号。我接过塑料袋,一步一回头地看那俩姑娘互相拉扯精彩程度不亚于我平时花钱看UFC的直播。反倒是那男孩儿倒是格外地镇静,坐在那跟没事儿人似的。

我咂咂嘴,走出快餐店,天色已暗,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开门,屋子里的灯竟然亮着,梁姗正好从厨房里端着一盘红烧肉出来:“怎么回来这么晚?”梁姗把红烧肉放在桌子中央。我擦了擦眼睛,房间里小饼干正在看小猪佩奇。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把肯德基放在桌子上,“还以为晚上就我自己吃饭了呢。”

梁姗打开我买的肯德基,看了眼汉堡和鸡肉卷,说:“不是和你说我要是不在家,你起码自己煮个面呢,这种油炸快餐对身体不好。”

我竖起三个手指做出发誓的手势道:“下次一定注意。”

梁姗接着说:“我今天没出去,小姐妹突然有事儿,取消了。”

我点了点头,马上接着她的话说道:“今天郑勇来派出所报案了,于丽失踪了。”

正要往厨房走的梁姗脚步明显顿了顿,随即转过身:“怎么搞的?”

我摇摇头道:“目前情况还不清楚,我们已经派人在周围几个区域搜寻,不过没什么效果。今天看监控的时候,有个男的挺可疑的。”

“怎么了?”

“那男的不是这个小区的住户,不过据保安说最近时常看到他出入这个小区,更重要的是在昨天的监控里那男人出现的时候,手里拿着于丽新买的丝巾。”

“爸爸。”突然,小饼干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套新买的拼图,拽着我让我陪他一起拼。

我也不知道小饼干这点儿像谁,我记得我小时候根本坐不住,别说花几十分钟研究拼图了,哪怕让我坐下来看十分钟的书我都难受,这小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这么安静,时常一副拼图一玩就是一整天。

“你陪他玩着,厨房里还有一个菜,炒完吃饭。”梁姗冲我笑了笑,又摸了摸小饼干的头,转身走回了厨房。

三十多岁的年纪,丝毫看不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她的容貌依旧还是和大学时一样,清秀,精致,再看看小饼干,果然还是更像他妈。

我在心里感叹道,有这样一个家庭,夫复何求啊。

5.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找到了昨天监控里看到的那个男人。那男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乱糟糟的头发以及泛黑的眼眶,一看就是熬了一个通宵。当然这不光是我们的推断,毕竟我们是在酒吧里找到他的。

虽然换了一套衣服,但那衣服上明晃晃的奢品牌LOGO依旧十分扎眼。男人顶着一副严重睡眠不足疲惫的脸,勉强接受了我们的询问,对于我们询问的内容,他倒是一点儿也没遮掩,而这里的内容让我大吃一惊。

通过询问我们得知男人名叫尤俊,二十六岁,无业游民。不过从他的消费来看,家里应该是挺有钱的。

据尤俊说他和于丽是在酒吧认识的。貌似还是于丽主动勾搭的他。不过不用他说我也能想到,像于丽这样势力的人看到他身上一套名牌衣服可不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一样冲过去了。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俩在酒吧认识第一天,就在一起了。我问他具体是什么时候,他说了个大概的日期,大约是在半年前,我记得那段时间郑勇正好出差。你是不是很诧异我为什么会记得那么清楚?因为那段时间,小饼干报了一个夏令营,梁姗带着他一起参加,在杭州住了差不多一周,我本打算让郑勇没事过来坐坐,结果没成想他说他出差了。

尤俊接着叙述,后来的发展让我实在觉得自己是在看一场狗血的电视剧,大约一个月以前,于丽告诉他自己怀孕了,而她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个孩子是尤俊的,尤俊本来就是和她玩玩而已,当然不会同意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所以告诉她,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都要打掉,两个人为此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大约有将近三周的时间没有联系过。

直到一周前于丽告诉他自己把孩子打了,俩人因此又再次恢复了联系。

“所以你前天一早出现在荷林小区是去找她?”我问道。

他一脸莫名奇妙的看着我回答道:“对啊,前天早上一早我就收到了她发过来的短信让我去找她,结果到了小区之后一直打她电话也没人接,这不耍我玩呢嘛。”

我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跑到她住的小区里,就不怕被她丈夫撞见?”

尤俊发出不屑的笑声道:“有什么可怕的,她丈夫老实巴交的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连于丽都说她老公在床上都跟个木头似的。”

如果此刻周围没人又或者我如果没有穿着这身警服,我可能已经一拳抡在这小子脸上了。

老周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他知道我的脾气,毕竟我们在一起工作也有好多年了。我刚入职的时候就是他带着我,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出任务沿途看到几个年轻人正在欺负一个捡垃圾的阿婆,我气不过上去训了他们两句没成想竟然动起了手,最后把那几个人打的住了院。为此还差点丢了工作。

老周把我扒拉到身后冲着尤俊说:“于丽失踪了,鉴于你最后一次出入小区的时间,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配合调查。”

6.

从坐到派出所开始,尤俊始终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状态。他东张西望,似乎对这里的每一件事物都有新鲜感。没一会儿,郑勇来了。

打电话让郑勇来的是我,我很难解释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让郑勇过来,总之我就是打电话给他了,或许打心底里我是想看看他见到这个男人后会不会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然而郑勇依旧一如既往地平淡地坐在离尤俊不远的座位上,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尤俊倒是回头看了郑勇一眼,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不屑,冷笑一声后,四仰八叉地躺坐在椅子上,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跟我们回到派出所后,尤俊反倒不像之前对我们有问必答了。他的态度一反常态,总是答非所问,甚至岔开话题聊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老周偷偷跟我说他看上去像是在等什么人。

果然,在他到了派出所不到半个小时后,派出所里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梳着一头大背头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也是身穿一身LOGO明显的奢侈品牌,身后跟着三个身穿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走过来二话不说冲着最近的桌子一拍,沉声命令道:“把你们所长叫出来。”

刚来的小林估计是被这阵势给吓到了,赶紧跑去找所长,与此同时,尤俊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那中年男人歪嘴一笑说:“爸,你这来的也忒慢了。”

男人走过来无视我和老周的存在轻轻拍了拍尤俊的肩膀说:“马上带你出去。”

我被他嚣张的态度激怒,刚想站起来怒斥他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结果,陈所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诶哟,尤总,尤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那个被称为尤总的男人冷哼一声,态度极其嚣张跋扈:“什么风,还不是你们派出所作出来的妖风,把我儿子抓过来算什么意思?”

陈所长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即语气严厉地转身问我和老周:“你们把尤总孩子带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没提前和我说?”

我耐心解释道:“陈所,最近有一桩人口失踪案,我们通过监控查到失踪者和这小子有关系,而且失踪前他在失踪者的小区出现过,所以带他回来问问话。”

陈所长摆出一副领导架子问道:“有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那人失踪和他有直接关系?”

我和老周对视一眼,摇摇头:“目前还没有。”

陈所手指点了点我和老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了我们一眼,随即转为笑脸对那个尤总说:“尤总,刚刚夏局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是我们这边太冒失了,尤公子您随时可以领走,这两个下属我会好好教育的。”

尤总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拍了拍陈所说:“小陈啊,你在这个位置也坐了很久了,做事上点心,要不然以后在你们夏局面前想给你说点好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所点头如捣蒜,简直像一个受了老师训斥的小学生。

7.

尤总带着尤俊走了之后陈所把我和老周叫到办公室,直截了当地问道:“失踪的那个什么…于丽?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老周捧着一只保温杯汇报道:“临安街道这边已经去调各个公共监控目前还没有线索。”

陈所听到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事儿…就这么着了…按失踪人口报吧。”

我不敢相信,脱口而出道:“可是这才四十八个小时啊,怎么能…”

陈所手指点了点桌子:“人你们可以继续找,案子必须就这么结了。”

我接着说:“但是那尤俊很可疑啊,他和于丽之前有不正当关系,且发生过口角,如果是他绑架了于丽或者杀了她呢。”

陈所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我不要听你的假设,你现在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就随便把人找来问话,还不提前和我打招呼,你知道现在搞得我有多被动吗?行了,尤礼和夏局是老朋友,俩人关系好的和亲兄弟一样,咱们就别蹚这趟浑水了。”

他顿了顿,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铁观音,补充道:“小何,你和失踪家属,那个叫郑勇的是不是老同学?”

我不情不愿地回答:“是。”

“你去。”陈所咳了两声,“做做你同学的工作,就说人我们会帮他找,案子就这么着吧。”

“这!”我有些火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个警察该说的话,“这怎么行!这让我怎么和他说!”

陈所身子往后一躺:“这我就管不着了,你自己想办法,以后能不能在所里混下去就看你这次办的怎么样了。”

郑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根本不知道,只知道从陈所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陈所对我说的话,我忽然对我的职业产生了怀疑,虽然我也算不上是一个多好的人,但也没想做一个颠倒是非黑白的坏人。

我有些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家,刚打开门小饼干就跑过来他手上拿着一副新的拼图,六十四片装的,光是看着我就有点儿头疼。他抓着我的手,不停地叫着爸爸,爸爸。

我原本就已经头晕,被他一叫更加头昏脑涨,于是有些恼怒地拨开了他的手,沉声道:“爸爸没空,自己玩去。”

小饼干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个样子,似乎被吓的不轻,说起来他的胆子特别小,都已经四岁了还不敢自己爬滑梯,我看有些三岁的女孩儿都已经敢倒着自己滑了,也不知道他这谨小慎微的性格到底是像谁。

小饼干“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把梁姗唤了出来,她穿着一套橘粉色的睡衣走了出来护住小饼干说道:“怎么了这是?”

我自知理亏,咂了咂嘴,绕过他们走进厨房独自去端菜。

“你怎么回事?”梁姗跟着我进了厨房。

“没什么…工作太累了。”我把菜放进微波炉里。

“郑勇的事儿?”

我点了点头,把今天陈所让我和郑勇说的事儿告诉了梁姗。梁姗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说起来,她的确比我更了解人性,毕竟在政法大学的时候她辅修的就是心理学。所以,人性的丑陋与不堪她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去吧。”她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我看着她的眼神,最终无奈地点点头:“吃完饭,我就去。”话刚说完,我看了眼梁姗,“你这套睡衣什么时候买的?”

梁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睡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哦,网购的,看着挺好看。”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突然想起来,我追梁姗那阵儿,梁姗还是有男朋友的。她那男朋友从高中开始就和她交往,当时已经有两年多了。高中毕业后她的男友因为高考失利服从调剂去了杭州读大学,俩人聚少离多。

梁姗因为长的漂亮,刚进大学后就有很多人追她,我也是其中之一,说起来,当时为了追梁姗郑勇还给我出了不少主意呢。

这家伙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但是人实则是细心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把梁姗的喜好研究的清清楚楚,喜欢的食物,颜色,歌手,作者,甚至每天的生活习惯以及轨迹都查的一清二楚。多亏了他提供的这些线索,我才终于在历经半年后,在梁姗众多的追求者中脱颖而出,并成功干掉她的前男友上位。

她的那个前男友也挺牛,在梁姗发给他分手短信的当天晚上就坐着动车赶到了我们大学的女生宿舍楼下,捧着一大束鲜花跪了整整一晚求复合,最后还是梁姗让室友给他带话,让他死了这条心他才放弃。

8.

一转眼我开车已经到了郑勇的楼下。我在车里坐着,脑海里一直在思索该怎么和郑勇开口。因为内容过于难以启齿,我始终没有想到很好的说辞。不一会儿手机响了,是郑勇。

接通后还没等我说话,郑勇已经开口道:“你打算在车里睡一晚上?”

郑勇屋子里用的是暖黄色的灯光,亮度没有调足,总体给人一种昏暗的感觉,有些压抑,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愿意去他家作客的原因之一。

“你怎么知道我在楼下。”我脱了鞋子进屋,门口的鞋子被摆放的整整齐齐,屋子也收拾的很干净,这倒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郑勇给我倒了杯热水:“半个小时前下去到垃圾的时候就看到你在那儿了。”

我喝了口水,有些窘迫。

“是你们陈所长让你来的吧。”没等我开口,郑勇已经开门见山道。

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不自觉地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郑勇接着说:“我明白你的处境,你们看着办吧,于丽我会自己想办法找。”

“我们也会继续找的!”我赶紧接话道,“在搜索于丽上我们会继续投入警力,只不过…只不过…于丽的事儿不会立案。”

郑勇点点头,他的脸上依旧丝毫看不出半点情绪。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我转移话题问起了他于丽失踪前是否有什么异样。

郑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特别的。话题就此中断,我有些窘迫,准备起身去上个厕所,郑勇却一把拽住了我说:“下水道堵了,楼下大厅有公厕。”

我点点头,准备就此离开。站起身随意瞥了一眼郑勇的书房,他的书房书桌上放着一罐除臭剂。

郑勇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这两天在整理于丽的衣物,想看看有什么线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要是我们有线索了,会马上联系你。”随即走出了门外。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事情的发展和我们原来所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9.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派出所,就被小林叫了过去。他拿着手机抓头挠耳地说:“何哥!出事儿了。”

我被他大惊小怪的样子逗的发笑,凑过去问道:“什么事儿,这么毛毛躁躁的。”

“何哥你快看!”他把手机递了过来。

我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是在某平台发布的一段视频:“视频里正是昨天白天尤礼带着人到派出所冲着陈所叫嚣的画面。”从视频里面可以看出,尤礼通过个人关系强行施压,要求派出所放人。

他的态度和语气,以及训斥陈所的模样,都让平台上的网友十分不满,在视频下面留言要人肉他,让他身败名裂。当然,陈所,我和老周也都在视频里,成为了所有人抨击的对象。

“就这么把人放了?作为警察的骨气在哪里?”

“肯定是收钱了,必须一查到底,撸了这些社会的蛀虫。”

“里面那个年轻的警察,长的还挺帅。”

“扩散,要把这条视频扩散,把事情闹大!”

我还在看着下面的留言,老周突然出现,面色凝重的对我说:“小何,陈所叫你去趟办公室。”

我看着老周的眼睛,他冲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进陈所办公室,陈所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示意我坐下。

我坐在陈所的对面,良久,陈所开口问道:“小何,你来所里多久了。”

“有八年了。”

“哦…八年…那不短了…参加工作后,也没好好休过长假吧。”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休个长假吧。你和老周一起。还有我,都休。我也干了小半辈子了,咱们啊都给自己放个长假。”

“陈所,是因为那段视频吗?”

说完这句话,陈所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始苦笑起来:“我陈良啊,干了这么久的警察,刚进所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满腔抱负,想要为民做主。可是你说,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事情。再说了,我充其量就是个片儿区派出所的所长,能有多大权利?啊?

现在倒好,这视频一出,你看看那些人在下面都说我是什么?说我是资本社会的狗!说我不配做警察不配做人!还说要人肉出我家和我家人工作单位,让我全家不得安宁。我招谁惹谁了我,要不是那个夏局,啊,那个夏忠良,我至于这样吗!他前前后后给我施过多少次压,开过多少后门,现在眼瞅着都要被人给扒出来了,他倒好!撇的一干二净,全赖我身上了。完了…都完了…”

“陈所。”我看着说着说着开始眼眶泛红的陈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出去吧,我想静一静,你去把工作交接给小林,脱了这身警服也回去吧。”陈所有气无力地说道。

出了陈所的办公室,我又看了一遍那条视频,那段时间所里除了这些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我实在想不出来这条视频是怎么被录下来的。

10.

我回到家,正好碰上背着包准备出门的梁珊。她回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面露惊讶地问我:“什么情况?”

我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她。

“你这是要去哪里?”我注意到了梁珊的打扮,她穿着一套淡蓝色的连衣裙,有一种回到了大学时代的感觉。

“哦,和朋友约了下午茶。没想到你怎么早就回来了,再不我取消吧,估计你现在心情也不好受,我在家陪你。”

我摆了摆手,不想让梁珊觉得我自己的样子像个懦夫:“没事,你去吧,我没事,真的,那小饼干放学我去接他。”

梁珊想了想点点头道:“行,那你和妈说一声,让她就别去了。”

我点点头。看着梁珊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后。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消化着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

于丽失踪。嫌疑人出现。尤礼大闹派出所。视频流出。这些事情都发生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忽然有一种感觉,似乎调查的方向从头到尾都是郑勇给出的提示。

我又想起来昨天去郑勇家时的情况,灯光昏暗,屋子里的细节看不真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家里非常的整洁,打扫的干干净净。鞋柜,客厅,书房,一尘不染,说实话,这不像是一个妻子失踪不久之后丈夫该有的正常状态。

忽然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早上小林给我看的那段视频。那个方向,那个角度,就是郑勇那天过来坐着的位置,那么…拍摄视频并发布到网上的人…

我拿起外套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郑勇核实情况,可又突然想到要去接小饼干放学,只得作罢。

下午四点,我来到小饼干学校的门口等他放学。说来惭愧这还是我第一次去学校接他。我在学校门口等了将近十五分钟,看着一个个孩子从学校里出来扑向自己父母的样子感觉格外的温馨,却始终没有找到小饼干的身影。

我有些失去耐性,拿出手机打给梁珊想问她小饼干在哪个班级。电话响了将近三分钟没有人接听,无奈又打了电话给我妈和她确认她是否接走了小饼干,结果我妈反问道:“不是你说你去接小饼干吗?怎么没接到人?”我一听发现苗头不对,赶紧随便扯了两句便挂掉了电话。

紧接着梁珊的回电来了。电话里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又似乎是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怎么了…”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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